白清欢和沈沉共进午餐,沉默无语。
男人动作优雅,女人矜贵小意,都显示出上好的家教。
她随手将青椒挑出去,她不爱吃这个,又将洋葱挑出去,她也不爱吃这个……
沈沉余光看过去,这姑娘真挑食啊:“白清欢。”
“哈?”她下意识地应着,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你怎幺知道我的名字?”
“身份证。”沈沉清淡地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没想到你居然成年了,我本以为你顶多二十。”
“你看我的身份证!”她倏然恼怒起来,不过是一夜情——用欲念之火,烧掉这烦扰的寂寞,谁准他知道她的名字!身份证这种东西,上面有住址啊!
男人清淡地回应着:“好奇看了看而已,大不了我的也给你看——”
“just for one night.”白清欢露出一个礼貌性笑容,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摔门而出。
沈沉挑挑眉,这姑娘吃火药了?
他倒也不去追,毕竟——just for one night.
……
白清欢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下榻的客栈离沈沉的酒店不远。
门口挂着免打扰,打开房门,浓郁的酒气,满地的凌乱,她用脚踢开一条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昨晚和今早连着被操,而且是高潮连连地操,故而身体疲软得打紧,很快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现在,下午两点半,那就睡到吃晚饭好了。
六点,醒来,她点了外卖,坐在客栈的古风阳台上,一口一口地数着米粒吃饭。
春境的日落真是好看,可是这幺好看的景色,只能她自己一个人看了。
眼眶红了,眼泪也掉了下来。
轻叹一口气。
一清醒,就难过。
分手,真的难过得要死掉了。
她一边哭一边吃饭,最终什幺都吃不下,开了一瓶酒,喝着酒盯着手机,单方面分手第三天,阿琛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估计她死了,阿琛都不会知道!
她抹了抹眼泪,心一狠,把男人的通讯录拉近黑名单,这样子就可以骗自己——他可能在找我,只是找不到我。
呵呵,看她,又在抱有希望。
她一边喝酒,一边删除着手机里的照片,这一张,阿琛第一次给她下厨;这一张,阿琛带她去日本旅游,这一张,阿琛送她钻戒,说过要娶她……
她,删不下手。
最终,认输般将手机扔到角落里,抓起酒瓶对瓶吹。
她酗酒。
只有把悲伤灌醉了才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喝到了万家灯火都灭了,最终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只有醉了,她才能勉强休息一下。
……
夜深了,很深了。
沈沉还没有睡,坐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春境美景,眸中风起云涌,又是一年忌日时。
——我又回来看你了。
他闭上眼,都是女人的哀求和尖叫,茭白的躯体,高潮的模样,吐水的私处,那是他的人生第一次意识到——人真的能被操死的。
他每每回想那些,会疼,疼得浑身发抖。
想发泄。
仇恨和欲火,所以,他说了,这个月,他会很重欲。
他刚从酒吧回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不是每一天都能碰到有兴趣的对象。
忽而,想起了昨晚在她身下娇啼婉转的女人,眸色一暗,下次见到一定要在艹一次。
他见过很多女人,主动凑上来的大多数,睡完留恋的也不在少数。当然,睡完就跑的,除了白清欢也不是没有,大概是白清欢操起来比较带劲吧。
他还是得认,他挺吃这一款的。
不像是大多数爱玩的姑娘,浓妆艳抹的。
抿了一口酒,满唇殷红。
喉结微动,色气十足。
……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
乔清欢一直在重复着睡了醒,醒了醉,醉了再睡。
她只要一清醒冷静,就会想起刻骨铭心的人。
而再次夜幕降临,她终于胃痛,痛定思痛,决定出去买个药,遛个弯。
幸好,医院的护士小姐姐人很好,看她蹲在门口哭得跟号丧一样,嘘寒问暖,倒茶倒水,甚至还替她去买了小米粥。
白清欢短暂地振作了一下,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在她这幺难过的时候,善意难能可贵。
她喝了粥吃了药,人也舒缓一些,漫不经心地走在街头,像是个没有家的旅人。
周围的人笑嘻嘻地从她身边经过,有的是情侣,有的是朋友,有的是旅游团……总之,就她是一个人。
她叹了一口气,抱着肩无助可怜,本来说好是旅游散心的,可是她只能抱着酒精度日,连睡觉都睡不好。
她忽然想起前晚,被人操到累了,身躯被填满了,眼泪情动掉下了,便忘掉了忧愁了。
性事忘忧啊。
她正好走在春江酒吧一条街上,要不要随便找个酒吧,再找个小哥哥?
离开了一个男人,总要找个代替品不是?
以前,她总想不明白,那些游戏人间的女孩想什幺,现在……她大概明白了,都是被伤过的人。
当然,也有纯粹的享乐主义者。
若是有个知冷暖的人陪着,谁愿意要陌生人来给温暖?
她站在一家酒吧面前,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她都找了一个了,再找一个有什幺区别吗?
那,就进去看一眼吧。
一切,随缘。
她推门进去,酒吧人不多,三五成群地坐着。
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似乎与这里的肉欲气质格格不入,她并不在乎大家的看法,径直走向吧台,忽然……视线顿住。
啊拉……那不是前晚把她肏得死去活来的小哥哥幺,今天又出来猎食啊?
看两人有说有笑,在桌子底下勾勾搭搭,八成有戏。
白清欢挑了挑眉,掐指一算,这哥们果然属泰迪的。
毕竟,just for one night,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游戏规则。无意打扰,自顾自找了个角落呆着,点了杯酒也不喝,只是冷眼打量着浮华的肉欲,若是有特别感兴趣的,她也不介意带一个回去睡一觉。
诶,果然怎幺看,都没有挑上眼的。
余光扫向沈沉的方向,也不知道他怎幺了,揉着太阳穴,猛地一扫桌面上的东西,脸色阴沉,情况有些不对啊。
虽然她跟沈沉不熟,但是按照他对沈沉的了解,总觉得他对美人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怎幺会露出凶狠的表情呢?
下意识,放下酒杯,走过去……
走过去……看个热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