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宣示主权

“关于那两个孩子的母亲,你知道多少?”千秋不动声色拿掉栗山搁在她肩上的手,冷冷地问。

见她这样快就恢复了冷静,栗山不禁有些讶异,盯着她没有说话。

“栗山先生要是这种态度,我们就没法合作了。”千秋把指间的烟头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挑眉道,“那个乱提问的记者是你安排的吧?”

栗山笑了笑:“那不叫安排,充其量是提点罢了。千秋小姐的回答不是很漂亮吗?”

“我不喜欢惊喜。”千秋皱眉道,“你这是在逼我公开表态,下不为例。”

“如您所愿。”栗山勾起唇角,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回答千秋小姐刚才的问题,您的异母弟妹生活在洛杉矶,他们的母亲名叫丽莎·库尔奇,曾是红极一时的模特……”

“库尔奇?”千秋一惊,“库尔奇画廊?欧洲最有权势的艺术品经销商?”

“没错。”栗山点点头,“库尔奇家族长居巴黎,但丽莎·库尔奇一直在美国活动。她的身份……恕我冒犯,并不算光彩……”

他说到这里便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千秋先是一怔,看见他变幻莫测的眼神,心里也有了大概,冷笑道:“让我猜猜,这位丽莎·库尔奇的生母,并不是库尔奇太太?”

栗山点头默认。

“听起来很熟悉嘛。”千秋嘴角带着讥讽的微笑,“看来全世界的富人们都有差不多的爱好。”

栗山低头看表,“我们该走了。我来找你的时候,许多双眼睛都看见了。”

“所以呢?”千秋擡头。

“所以,一起消失了这幺久,恐怕会有人说闲话的。”栗山耸耸肩,“当然了,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大家也都能理解。”

“我们的关系,只是互相利用罢了。”千秋看见他眼神中的得意,禁不住咬牙切齿。

栗山笑出声来,向她靠近一步,伸手揉乱她的头发。

千秋被他突然的动作弄愣了,竟也僵在那里没有躲闪。

栗山并没停下来,手指向下游走,来到她的胸口。

千秋穿的是件低胸礼服,因此戴了很薄的浅色乳贴;栗山并没有去抓她的胸,只是将附近的布料弄出明显的皱褶,但由于她的乳头被胸贴紧紧地套着,即使对这样幅度的动作也格外敏感,肩膀不受控制地轻轻一抖。

“怎幺?”栗山轻笑道,“有感觉了?”

千秋扭开头,显出十分厌恶的眼神:“非这样不可吗?”

“您想让令尊现在就觉察您的野心吗?”栗山反问道,“不如让他老人家觉得,您如今沉湎声色,犯不上费心提防。”

千秋冷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伸手移了移他的领结,顺便解开一颗衬衫扣子,故意显出因为穿戴匆忙产生的小纰漏,“这是栗山先生惯用的策略吧?”

栗山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得更开怀:“千秋小姐,我想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

“先说好,我要对付的人不是葵斗。”她一手抓着他的衣领,擡头盯他的模样竟有点像在威胁,“如果你伤害到他……”

“千秋小姐请放心。”栗山微笑着,嘴上说得客气礼貌,眼底却好像有些说不出的深意,“您与葵斗先生兄妹情深,人尽皆知。”

千秋猛地一怔,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踏出吸烟室前,栗山像是又想起什幺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你又怎幺……”千秋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这动作发生得很突然,她毫无心理准备,失衡地倒进他的怀里。

“失礼了。”栗山前一秒还在煞有介事地赔礼,下一秒钟,手已放在她的颈侧,嘴唇不由分说地贴了上去。

他吸吻脖颈的样子十分老练,力道柔和,细微的疼痒感不至于让她痛苦,刚刚好的酥酥麻麻,令她禁不住倒吸一口气。

栗山的嘴唇很薄,却出乎意料的柔软:他的呼吸很热,抚在她脖子的一侧,扣在另外一侧的手指却像石头似的冰凉,好像一点没接收到房间里空气中的暖意——一冷一热的强烈对比,带来了更强的刺激。

千秋的手本来推在他的胸前,不知什幺时候,变成了抓住他的衬衫,而且因为抓得太紧,使布料起了明显的皱褶。

是真的皱褶,不像他在她衣服上弄出来的痕迹。

她心里没在记数,只觉得那个吸吻持续了很久,从起初的温柔到中段略显激烈的缠绵,最后变成舌尖轻柔的爱抚。

至于她是在哪个阶段发出一声细细的呻吟,她有点记不清了。

栗山离开她的脖子,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轻轻擦了一遍刚才吻过的地方。

白嫩柔软的颈部肌肤上,一块不大不小的蔷薇色红痕,近似一个不规则的心形,或是轻盈的玫瑰花瓣,明显得刚刚好,留下了激情过后的印痕,却不至于让人一眼锁定挪不开目光。

“你这是干什幺?”千秋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脖子,“我们还是十几岁的高中生吗?要演这幺一套宣示主权的戏码?”

“这套戏码永远都不过时。”栗山的笑容此时显得有点可恶,“你马上就会明白了,我的千秋小姐。”

他是对的。

他们一回到主会场,就被媒体区一拥而上的人群层层围住,安保人员不得不迅速出击,才能开出一条通道。

然而,不知是从他们着装的细微凌乱觉出端倪,还是刚才千秋的“警告”起了作用,媒体的提问的确都围绕在艺术展上,小心翼翼绕过了两个人的交往进展。

“请问千秋小姐,贵财团今后举办的展会,有没有与其他财团合作的意向?”

“这次展会特别设立了非奖学金得主的参展区,千秋小姐,可以和我们分享这样做的用意吗?”

“栗山先生今天印象最深的艺术品是哪一件呢?”

“栗山先生,您能谈谈出席本次展会的感想吗?”

……

问题一个接一个,闪光灯也亮个不停,好像根本没打算给他们回答的时间,也不指望听到两人的回答。

栗山站住脚步,拉住了千秋的手腕。

她停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栗山对着媒体的长枪短炮,面带微笑,仿佛很真诚的样子:“千秋小姐为这次展会付出了很多,成果有目共睹。我为她的热情而感动,也为她的成绩而骄傲。”

“那幺请问二位,这次展会圆满落幕后,有没有安排什幺庆祝活动呢?”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是那个开幕辞后乱问问题被她警告的记者。

千秋眉头一皱,正要发作,栗山握在她腕部的手自然地滑下去,然后更加自然地扣住她的手指。

“我未婚妻不喜欢你这个问题。”他笑着说,“请换一个吧。”

一阵笑声,氛围轻松愉悦。

千秋笑得有些僵硬,但没有人发觉,或许也没有人真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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