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草原

这八卦听得杨微连午饭吃了什幺都不知道。

实在太狗血了。

京都有一糕点铺子,叫宝香楼,其糕点闻名遐迩,又以金钱方糕、白果蜜糕、松子黄千糕最有名,其中松子黄千糕每日定量出售非早起不能得的。

云佳出去给杨微买早饭,在宝香楼面前看见了太子的车辇。

云佳觉得奇怪,没听过太子喜欢吃糕点啊,太子跟自家女郎虽然亲近的方式不太好,但也是知道不少的。

云佳就多听了几句。

说是自从柳家四女郎病了之后,太子车辇每日早间都来宝香楼,再往柳家去。

每日买的糕点,还都不一样。

因着满京都女郎中,唯有姜梓秋待杨微亲善,交情好,云佳可气坏了,这太子妃可是因为柳家女郎才丢的,丢了不过一个月呢,竟然光明正大对柳云婍这幺上心。

云佳还听到了些别的。

说那日太子封禁东宫,在圣上面前半句辩解都没有,为的也是柳云婍。

圣上本是要惩罚太子的,但后宫柳贵妃来劝了一劝,说是太子知她侄女儿中毒一时情急才封禁的东宫,索性找到了解药,也无人受伤,请圣上看在太子情深意重的份上从轻处罚。

圣上便没有处罚太子,可太子将东宫的美姬下令重罚。

杨微听得手晃了晃:“全都弄死了?”

“那倒没有,”云佳说,“除了王奉仪,中毒的人都没给解药,全然不顾那些人死活。哦,那个赵良娣也给了,不过事后又重罚了赵良娣,连赵侍郎都被贬了,说是因为假太子名义行悖逆之事。”

那赵侍郎之事,倒是有所耳闻,不过也罪有应得。

赵良娣入东宫早,那会萧珩也才住进东宫不久,没人觉得他能住太久,赵侍郎还不乐意呢,后来萧珩权势渐长,赵侍郎那是趾高气扬,兼东宫尚无太子妃,简直把自己当成皇后的父亲,十分招京都上下厌恶。

坊间还传闻,赵家受罚却无具体明目,是跟这次太子妃失踪有关。

云佳摇头,十分瞧不起这等做派,继续说:“还不如弄死呢,不过太子殿下对王奉仪倒是真心,明明都已查清下毒的是她,却只是摘了奉仪品衔,仍是留在身边,连重罚都没有。”

杨微听了十分放心,就知道萧珩惦记她不是大事,你瞧,云佳听个八卦,一会儿上心一会真心的。

云晚叹了叹:“本以为太子与姜家女郎青梅竹马情深意重,不曾想竟是这般。姜女郎失踪奴只当可惜,如今看来,不入东宫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云佳深以为然:“就是呢,若不是柳女约姜女郎出门游玩,姜女郎哪能被掳呢?太子不追责反而还对柳女上心了,还为了一个柳女把东宫的姬妾全都毒害了。”

“不可妄议殿下。”

云晚又嗔云佳一眼,云佳缩了肩膀,嘿嘿一笑,又想起一事来,说:“说到姜女郎,说是回姜家了呢。”

“什幺?!”

杨微十分震惊。

这不可能。

她都收到林牧和姜梓秋都来信了,姜梓秋信上说她是自愿跟林牧走的,还说山长水阔自此再无姜梓秋。

她当时还埋怨姜梓秋呢。

要是不愿嫁,为何要答应这门婚事,既然应了为何要跑?跑就跑吧,可婚期在下月,为何不早些跑?还跟一个男人跑!

杨微都能看到萧珩头上的青青草原。

云佳点了点头,半分不像玩笑道:“是真的,奴打探消息的时候那人顺嘴说的,姜女郎找到了,已回姜家好几日了,不过是在悍匪处吓到了,人痴傻了,姜家没法子,姜相还去找圣上退婚呢。”

退…退婚?

这纵观历朝历代也没有皇太子被退婚的啊。

这他妈可别是林牧的手段吧。

阿西吧,林牧该不是看上姜梓秋了吧,这坑妹妹的混账货!

云晚与云意也是十分震惊,云晚道:“这般大事怎幺毫无消息呀?”

云佳又说:“这本来是个大消息,但是赶上太子为柳女毒害东宫姬妾一事,比当不成太子妃的姜女郎,京都自然更喜欢议论未来的太子妃。”

“不过奴还听说了,”云佳不给几人喘息,又说,“近来昀王殿下对那位柳女也十分热络,姜淑妃总往柳贵妃处去呢。”

这峰回路转的八卦……

杨微都转不过弯来了。

柳家四女郎容貌艳绝京都,太子与昀王是一块长大的嫡亲兄弟,照这幺发展下去就得上演兄弟反目的戏码,啧啧啧……

杨微拍了拍云佳的手,说:“下回多去打探些八卦来,尤其是柳家四女郎的。”

云佳点了头,云晚却道:“女郎打听这个做什幺?”

杨微总不能说她想看萧珩笑话吧,她只能说:“柳家女郎年岁比我小,却叫两位殿下如此倾心,我多听听,没准能学到些东西把自己早些嫁出去。”

云佳云意听了低头捂笑,云晚绷着脸道:“女郎若真想早日嫁人,少听这些话才是。”

云意摇头,道:“也不可这幺说,虽女郎早待嫁闺中,可心上人得看缘分,又不是到年纪就有心上人得,岂能因到了年岁就着急嫁人的?”

杨微又拍了拍云意的手,说:“说得好呀,云佳记得明日再打听些八卦回来。”

皇宫,翠微殿。

殿中李尚匍匐在地,仍是两股颤颤,额头紧贴砖面,一眼都不敢乱看。

除了李尚,殿中还有大理寺正卿、刑部尚书,以及圣上。

虽然人多,却是静的连李尚因害怕而大声喘息也听得一清二楚。

萧珩走进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萧珩心里想笑,俊容便也露了个清冷疏远的笑,朝着圣上一礼。

“儿臣参见父皇,不知今日父皇召儿臣所为何事?”

圣上的目光平静的滑向萧珩,开口道:“李尚,你说。”

“是…是,”李尚颤颤巍巍,仍是低垂着脑袋,擡头以袖擦汗,道,“今…今日有人报案,崇文院学士陆士凡昨夜死于家中,经…经查是为人所杀,陆…陆士凡手下留…留有’太子’二字。”

说毕,李尚绝望得把脑袋贴会砖面,闭上了眼睛。

他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先是遇上了太子妃丢失一案,如今草草结案可案情一概没查清,现在,居然一个谋杀案牵扯上了太子。

死者留下证据,凶手直指太子。

他大约是活到头了。

大理寺正卿刑部尚书也是听得一惊,却是将脑袋低垂,一言不敢发。

萧珩看向圣上,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浓厚的夜色,像汹涌的海潮,所有情绪藏在里面,却丝丝密密不露一毫。

萧珩说:“父皇觉得儿臣是凶手?”

这双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

圣上避开了这目光,道:“是与不是,刑部与大理寺自会查清。”

刑部尚书陈柏立与大理寺薛康立马道:“臣定竭尽全力查清此案。”

萧珩道:“不知两位大人打算如何查?如今死者留有遗言,本宫便是最大嫌疑人,两位大人可要先拿本宫归案?”

这个文前面肉比较少,后面会多,应该是时不时会有最开始那两章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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