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一时犯了难,破军星君上次的嘲讽还记忆犹新。
她不欲再去青墟,可若不去青墟那太微北便无处可去。
她思虑间,璧离又入了一指。
两指的指尖细细描摩着甬道内褶皱的形状,一点又一点地旋转,将每一褶都抚遍。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明再擢不回,神思陷入混沌。铺天盖地的震颤从他探入的指处传来,她无助地开口道,“去你那儿吧。”
她被他一把拉起,脚下生风地出了紫微宫。
一出紫微宫他便寻了个暗处,将她双脚擡起,环上他的腰,面对面抱着,才腾了云往鬼部去。
他自上次在云头逗弄过她之后,便食髓知味,这月余都盼着再见时能于云头上再逗她一次。
他眯了狭长的凤目在云头上吻她,留意着下面所过之处,见脚下出了紫微宫界,又过了太微北后,他便伸手探入她的前襟。
火热的手掌在她嫩如云朵般的乳儿上四处搓揉,揪起那粉嫩的朱果,不复方才的细搓慢磨,泻火一般地一把揪上,直揪到她痛呼出声。
他侧头寻了她的锁骨,在那纤细有致的锁骨上,吸血食肉一般,又吮又咬。
他像一头饿疯的兽,在她身上露出的白嫩肌肤上肆意挞伐,所到之处皆留下点点青紫痕迹。
璧离从未如此孟浪,往昔的他总是谦谦如玉,润润如璧,似微风细雨般从容地逗弄她。
她眸中烟雨蒙蒙地望着他,嘴里溢出一声声隐忍的呻吟,那呻吟许是因为痛,许是因为痒,许是因为难耐。
自上次一别,每每入梦,总梦到他的脸。
梦中他揽她入怀,双额相抵,鼻息相缠。
然每每醒来,却发现幻梦一场,身侧无人。惘然若失的心绪,让她后来夜夜不寐,枯坐天明,以此避免入梦。
云纪自觉对他的喜欢压抑不住,自沾染上情欲后,更是如此。她每每提醒自己,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然一见到他,往昔所历失落痛苦便好似超度了一般,霎时作烟云消散。
云纪彼时不知,她并非因沾了欲念,而再克制不住对他的情感。
而是在得不到他回应的漫长岁月中,她只能通过与他欢好来麻痹心中的累累伤痕,颇有些明知此身在梦中,却愿长醉不复醒的意味。
毕竟从这其中,云纪可以看到他的一丝丝在意。
二人在云头上忘情痴缠,那云头被他二人踏得颤颤巍巍,好似要落下一般。
云头上本只璧离一人撑着重心,随着他愈发激烈的啃咬,他重心渐渐倾在她身上。她被他咬得又痒又痛,节节后移,最后一仰,二人从云头上翻下。
极速下坠时的风扯开了他的发带,拂散了她的云鬓。
璧离揽紧她,身后生出他原身的金红翎羽翅来,那翎羽翅上覆着熊熊朱雀火,如荧惑之光,葳蕤璀璨。
苍龙无翼,她从未飞过。
他察觉到她眼中的新鲜,不再腾云,而是金红翎羽翅一展,向高处翱去。
落日的余晖与朱雀火的光华皆笼在他艳绝的脸上,那华发翻飞于脑后,她看得痴了。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吹的她忽然灵光乍现,问了一个从前相拥而眠前,她常问却没有答案的问题。
“璧离,你可对我有一丝丝的在意?”
璧离眼中登时盈满浓浓蜜意,就那幺定定地望着她,望了许久。
末了,蓦地一笑。
那笑如莲开香涌,似春风化雨,瓣瓣丝丝,落入她心。
“糖糖,你可知从未有人让我如此欢喜。”
“从未有人让我如此在意。”
他头一次给了答案。
她只觉她呼吸停了,时间止了。
世间万物都不再流转,也不复存在。只唯他一人印在她眼中,存在她心里。
若是没有这些不时于苦涩岁月中细碎落下的糖渣,云纪想她兴许在他俩的故事最后还能保有一份转身的潇洒。
但当她听完他说最动听的情话,与他一夜缱绻的交颈缠绵后,心里最后的一份保留也消失殆尽了。
云纪醒来时,璧离还睡着。
昨夜最后,璧离带她来了他的鬼宿邸,这是她第一次来璧离的住所,好似心中的患得患失都被这一隅鬼宿邸熔去,往日愁绪具化作绕指柔。
她细细摩挲他的面容,从那鸦色的睫,到高挺的鼻,再到那绯色的薄唇,欣喜地一寸寸抚过,像是触碰着一件稀世珍宝,既欢喜,又宝贝。
云纪轻轻地在他唇边落下一吻,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时光。
就此静静地在他怀中又躺了一会儿,想起今日要与重黎去弄那五色光华,只得遗憾地吁了口气,不舍地又吻了吻他的眉眼。起身从他怀中坐起,擡手欲召来衣服披上,回偌晨宫,却发现那衣服如何都召不来。
她疑惑地蹙起了黛眉。
昨日来鬼宿邸时,她分明记得他俩是披了衣服来的,怎的如今那衣衫却不见了。
云纪不由心下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忽想起廉贞星君此前对她的忠告。
不要离开太微北。
她沉吟片刻,欲起身去一旁寻了璧离的袍子穿了回去。
却见暗处立了一个身影。
“是谁?”云纪此时身上未着丝缕,她召来榻上的毯子披在身上。
那身影慢慢从暗处踱出来,走至她半米处站定。
这面容云纪不说多熟悉,但肯定是认得,因这是琉璃。
琉璃看着她,淡色浅瞳的双眸沉得如无月无星的夜,好似酆都内积久的尸气,黑得一眼望不到底。
云纪打量着她,用手紧了紧拢在身上的毯子。
琉璃见她并不开口,启唇道,“云纪,数载未见,如今见你又是这番情形。”
云纪看着琉璃那样子,只觉颇有怪异。她脸色渐白,不知说些什幺,只得勉强地勾出一丝苦笑,“你...”
琉璃不等她说完,又继续道,“苍龙心部的神仙都似你这般如此好淫无耻,随意便与男神仙交媾苟合幺?”
饶是云纪平日脾气再好,听到她如此说时,面上也复上了寒霜,她看向琉璃,沉声道,“与苍龙心部有何关系,不过都是我做的罢了。”
琉璃冷哼一声,召出一把周身青绿,泛着寒光的匕首。 琉璃手上把玩着那匕首,神色莫辨地对云纪道,“云纪你该知道,我不欲与你共享他。你说今日我让他做个选择,从此莫再两难可好?”
“你从何处寻了这青芒破水匕?”云纪瞧着琉璃那并不发怒,却面色凄厉,心下只觉微微有些胆寒。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那匕首乃云纪的灵宝,青芒破水匕,平日佩在腰间,从不离身。
“自是在你衣衫处寻得。“琉璃勾出一抹妖冶的笑,那笑配上她那沉如诡戾的神色,看得云纪心中一惊,“若我用你的青芒破水匕刺我一刀,你说璧离会取了你的心救我,还是看着我死?”
云纪一瞬不瞬地盯着琉璃,若方才还因琉璃反常之举心下生寒,如今听完她的话,云纪只觉琉璃已然疯癫。一时心下百转千回,未几,开口一字一顿道,“即便他愿意救你,若我不愿化为原形,你如此这般只无异于自尽罢了,你还是莫要拿自己冒险。”
云纪这话越说越没有底气。
璧离在她二者间做抉择时,可从未选过她。
是以,她只得稳住琉璃,来避免这无妄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