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我⋯我在干甚么!?」唇与唇的触踫还不到两秒,古列夫就闪快地离开了海的唇。

海被他这个毫无预兆的吻吓得双眼无法转动、头脑空白了一片。

在床下的莫歌拿也把刚才的一幕全部看到了,牠合不拢嘴的在颤抖、双耳竖得十分崩直,似乎是受了很大程度的惊吓。

「我竟然⋯竟然干出这种事⋯?」拾回理智的导师大人古列夫此时沉默地垂下了头,他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内疚得不知所措,锁着眉心紧闭起双眼,因过大的责备感而握紧了拳,力度紧得手指甲都深深掐进了肉里。

「⋯抱歉⋯刚才⋯」垂下的淡紫色刘海完全把他的脸庞掩盖着,他吐出的话语中满是悔疚,不知道接下来说些甚么才好,一向有点自负高傲的导师这时显得很迷茫,像是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一样。

自从被他夺去初吻后,海迟迟未能回神,脸蛋烫得要冒起烟来,现在她的脑海里除了刚才那个冲击片段以外,已经没空间放下其他东西了。

她手指轻触自己的唇瓣,含羞想着:「⋯我的初吻⋯现在⋯是在梦境吗⋯?」

古列夫这时突然说:「对不起⋯我竟然对妳做出这么无礼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为甚么会这样,身体好像不受意志操纵似的⋯可能我真的有病了⋯对不起⋯」

海看着他紧握的拳头在颤抖,握得手的血管暴涨泛红。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妳原谅我⋯对不起⋯海⋯」

海看着古列夫那么痛苦悔懊的表情,一方面为他感到心痛,同时也为自己而难过「一个吻对他来说真的是这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原来吻我会让你变得这么痛苦⋯」

「没错,他大概是生病的关系而影响到他的行为吧⋯?锡菲罗人会患上的疾病应该也有别于地球人的吧⋯?」

海用双手轻轻包着了古列夫那只握得肿红的手掌,把它提到两人之间,无奈苦笑着说:「没问题的⋯不用这么内疚啊⋯」

「可是⋯」古列夫看着眼前那双包着自己手的双手,脸露羞愧说着,他完全感受到少女那双手充满了谅解和温柔。

海的双眼开始眨着泪光,但仍然保持着仿如天使的笑颜:「真的不用责怪自己的⋯古列夫⋯这是因为⋯」

「就趁这个机会说出来吧,那个长久以来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即使明知不会有结果也好,就当作是为了自己而做个了结吧⋯」她这么想着。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不会介意的⋯」海双眼盈泪,羞红着脸决定把藏在心里几年的说话全盘道出:「⋯是古列夫的话⋯就没问题⋯」

古列夫明显未能解读这番话的真意,有点不解的看着海。

「因为⋯喜欢你。」海终于将三年前没有说完的句话补充了,一滴眼泪禁不住滑落到床单上。

这次古列夫应该明白海的意思了,言而,他也一时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愣住了。

然后,二颗、三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海的眼框流下来,泪珠染湿了整洁的床单。说出来后,海觉得感觉如释重负,终于将心里那沉重的压迫解放了出来,她边流着泪边微笑着说下去,声音有点咽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介意的⋯无须自责啊,古列夫⋯」

把海的告白全部听了进去的古列夫,似乎一时无法接受,他心脏呯呯在跳,定眼注视着那双注满了水份的蓝眸,他想安慰她,很想止住她的泪水。这一刻,他明白自己已彻底对她动了情,即使内心多么强大、意志力如何坚韧也不敌不过内心的真实情感。

古列夫那被海包裹着的左手渐渐地从她手里松开,海觉得他这个举动是在表明要拒绝她的意思,虽然她一早有心理准备,更没期望过得到正面回应,可是,心里失望的感觉还是未能完全地好好控制。

「⋯请你不用放上心啊⋯我只想把这话说出来而已⋯你不用⋯」

海还没说完句子,突然,她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对方的手臂紧抱着了细腰,然后有意没意地把本来跪坐着的她整个压倒在床上。他放开了手臂,用手支撑着上身,他淡紫色的刘海随随垂下来,用一张有点严肃的表情俯视着被压在下方的海。

海突愣地仰望上方的这个人,因惊吓过度而说不出半点话,面前这张既稚气又成熟、充满各种矛盾的端正脸庞正认真地盯着她看,她的脑海完全无法运转,只有瞪眼看着对方的脸庞渐渐贴近自己,视线无法别开他那愈来愈近的唇。

终于,他闭着眼、温柔地在她那两片嫰唇上印下了一个轻盈如羽毛的吻,一个非常短暂的吻,在他的唇离开后海完全傻住了眼,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然后对方把怀中的她抱紧,他再次轻轻浅尝她的双唇,以蜻蜓点水的方式吻着唇瓣,不断重复着这个毫无侵害性的动作,一下贴住、然后又一下离开、再又一下贴着⋯在床上被吻傻了的海呆住了表情接受着这一切,身体没有作出任何反抗的动作,没多久,本来很柔和的嚼吻渐渐带着侵略的意味,他加快了唇的力度与频率,突然一下子封住了她的嘴巴,舌尖在她檀口内四处攻窜,像狂风暴雨、像凶猛的巨浪,企图勾引出更多的蜜津。

被他舌头疯狂侵犯着嘴巴的海,她感到阵阵强烈电流正猛烈撞击着全身,整个人变得骚软无力,身心都溶化得变水了,她拒绝不了他的侵入,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无法撤退,只可没力羞涩地配合他的唇、任由他在自己的口内来回探索,侵蚀,她的泪珠再度缓缓坠下,恍惚地闭起双眼,纤细的手臂缠慢挂在他颈上,接受着他略带粗暴的索吻。她告诉自己现在一定是在梦中,不是真实的。

床下莫歌看着这个情境惊惶得不知所惜,牠在地上跑来跑去团团转,额头上宝石光就像坏了的灯泡般一闪一闪又亮又暗,可能因惊慌过度的关系蓝光最后竟完全熄灭。莫歌拿躲在床头几后方,用自己尖长的耳朵掩住眼晴,表现得异常尴尬。而很明显地,正在床上纠缠的二人此时已完全忘记了牠的存在了。

古列夫与海愈吻愈深,两人之间的喘息也变得急促非常,彼此唇齿紧合,暧昧的气息自吻吮的唇间漫延开来,厚重的床帐也随着二人肢体纠缠起伏而漾出层层波纹。

随着时间愈久,海感到身体内正酝酿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让她感到羞耻无比的欲望正在无止境地在膨涨。另外,她虽然知道对方不是真正的孩子,可是现在的自己确实在跟一名男孩在深深接吻,体内所发出的电流和流窜的火花都是没法掩饰的感觉、不可瞒骗自己的感觉,这时她仅存的理智在脑中闪过:   「这样做⋯会不会不太正常了⋯」可是,最后她的身体还是彻底地败给了她的精神,她真心不希望完结,还渴望着这名伪装的小孩可以继续侵蚀自己⋯瘫软在床上的她决定暂时放弃所有道德,边流泪边沉醉在甜蜜的冲刺之中。

与此同时,迷雾笼罩住古列夫的脑门,他也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很诡异且可耻的事情─自己竟然跟弟子接吻,怎么可以干出这种事?他想用心志击退这么可怕的欲望,可是他的身体停不了下来!

「够了⋯停吧!怎么可以这样!?你真的不知廉耻!」一个严厉的声音在他脑中闪过,他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即停了下来,可是海的唇并没有放过他,他想离开她,可是她扣紧了自己,像失控般还是吻得好激烈、好缠绵。

「所谓钖菲罗意志最强大、最受世人所敬仰的导师不就是凡人一个!?意志力竟薄弱如纸,自己的心都战胜不了如何当最高的导师?」那个跟自己一样的声音藐视般的说。

古列夫内心挣扎得很痛苦,他觉得不能饶恕自己的下流行为,鄙视那么不洁的自己⋯他知道不可以继续错下去了,然后⋯

「⋯吻我⋯古列夫⋯」海微微离开了他的唇,求着他的说,她双颊通红,有点像醉酒的神态。

他看着海这张娇媚的表情、如此渴望的眼神,他感到身体又再不听使唤,任凭意志如何牢固也似乎刹不住不去抱她的欲望,他最后还是沦陷下去,任由亢奋的情绪淹没一切理智,深锁眼眸,再一次陷入无可挽救的泥泞中,二人一同闭起眼、津液甜蜜交缠在一起。在漫长的亲暱过程中,古列夫的体温变得愈来愈高,全身上下燃烧得像被火焰吞噬般灼热,他意识到体内有一个前所未有的能量正在火速飙升,那度能量高得就快要破墙冲出。

至于海,她双膝发软,脑子里一片混沌,神魂都飞到绮丽云端上,要在他绵密的吻中找到空隙发出声音已经很困难了。

(⋯好热⋯比火烧的感觉还热⋯这些是甚么⋯?)

突然,他全身的皮肤漾起了光芒,是淡紫色的柔和的芒,他的身体耀目了整个幽暗的房间。

数百年以来,一直以为不会存在在自己身上、那些人类与生俱来就拥有,却被强力压制了七百四十几年以上的欲念,就在这一夜间从他体入全部释放出来,

光芒包围下,他拥着海的身体在急促成长,沉溺在甜蜜气息的他闭着眼,感到四肢正被强制拉扯,还有些痛。而手、脚、身体、全身各部份也正在快速地变化,同时,薄紫色的头发也在增长,右边刘海的长度长到了锁骨位置,紫发散乱地遮盖着已变得成熟了的俊美脸庞。

海一直闭起双眼陶醉于梦幻当中,没看到眼前的一切,但她感到抱着自己的那双小手臂好像渐渐变得强壮有力起来,感觉不再是小孩的手了,还变得可将她整个身体给包住。

随着海的眼帘缓缓地张开,这个持续了许久的吻才宣告结束,彼此不舍地离开了对方的唇瓣,同时幸福的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她未能看清眼前人的改变,双方在深深的喘息着,脸颊同样贴着丝丝的红润。

海全身发软瘫痪在床上喘息,模糊景象中看见了一个正在闪闪发亮的模糊身影,待她的视野完全变得鲜明后,她整个人惊愣住了,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少年,嘴巴合不拢,瞳孔扩得不能再大,这时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真的是身在梦中而绝非现实。

支撑在自己身体上面的少年的肌肤贞白如雪、皮肤上面像洒上了一层像星星般的闪粉,浑身在闪着又紫又白的亮光,在光线不足的暗房中显得异常美丽而神秘。

海的眼睛无法从此人脸上移离,她震惊得无以复加,双手摀住了嘴巴,情绪再次受到另一波的刺激,不能相信的事件又再发生眼前。

自从莫歌拿熄灭了头上宝石的蓝光后,夜里房间内现时只仅仅依赖着窗外似是月光的光线来照明,虽然光线不充足,可是还是能清楚看见对方的大部份轮廓的。海眼前这个身体闪着星光的人正用温柔的目光俯视着自己,他有着高挺的鼻梁、湛蓝深䆳的眼眸、浓密细长的睫毛、绝美的薄唇、轮廓先明的脸容、忧悒的气质,外观是名十七、八岁、长相过于透丽的少年,他紫银色的发丝在纠缠过后显得有点凌乱,额际的长前发占着汗湿,脸上泛着红晕、急促的喘息声还未完全止息,他紧锁着眉深、用着有点悔疚的眼神望着愣住了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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