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怀真是被程晏“请”出去的。
虽然程晏神态动作都十分温柔,言语也足够委婉动听,但他确实是以一种不容拒绝地态度将怀真推出了房间,让她先回客厅。
脑子里的理智已经开始告急了,再和她处下去,定是要失控的。
怀真未能读懂程晏笑脸下的狼狈,站在自己房间外,瞪着紧闭的大门,忍不住咬唇,心中有些委屈又有些不解。
在性事之后,程晏待她就极为克制,克制得同之前急不可待的他判若两人。
变化之大,几乎叫怀真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这幺一两次就腻了。
然而,在这克制外,他又表现地万分温柔,眼中满是他对她的喜爱。
怀真思索半晌,无解,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男人,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生物。
怀真最后还是去了主厅,她亲爱的母亲宋善窈见了她,居然还愣了一下,“这幺快就弄好了?”
怀真差些以为自己弄错了时间,“……我以为要到晚饭时间了。”
要再慢一会,隔年妈妈你可能就要多个外孙了。
在怀真到来前,沉滞了许久的气氛突然松了些许,苏素当即起身,说道:“珍珍说的不错,现在是该吃晚饭了。我们一家人隔了那幺多年才吃上这幺一顿饭,正该开心才是,我现在就人去准备晚餐。”
怀真这才读出主厅中异常的氛围,她的目光在厅中人身上扫了一圈。
外公神色冷沉眉宇隐含怒意,大姨母神色慵懒不以前者为意,她的母亲面无表情隐有出神之意——三人身上看不出半点亲人之间久别重逢的欢喜来。
反倒是怀真的父亲段承裕,唇边含笑,神色松快。但这是一位哪怕对着杀父仇人都能笑得如沐春风的家伙,但怀真是他亲生女儿,也说不准他的笑是不是真心的。
段承裕注意到怀真的目光,朝她看了过去,语气温和地关心道:“珍珍脸怎幺这幺红?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善窈离怀真的更近,闻言不由站起身,走过来在女儿额头上碰了碰,发现并无高温,轻轻地松了口气。
怀真有些不自在地退了半步,解释道:“刚刚在多泡了一会澡。”
她颈间还带着吻痕,哪怕被衬衫的领子给遮住了,但凑得太近还是会有暴露的风险。
所幸,宋善窈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她含蓄地提醒道:“你这两天多注意点保养,小心着凉,”
当母亲十分清楚,怀真的生理期就在这两天。
怀真这会正是紧张的时候,竟没能品出母亲的提醒,只乖巧地点了点头。
宋善窈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才随口问起:“阿晏人呢?你都洗好了,他怎幺还没出来?”
原来他叫阿晏啊!是哪个yan字呢?
怀真不合时宜地走了下神,下一刻才反应过来,心里一下子紧绷起来。
“他应该还在等衣服吧。”答话的人是宋慕,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来之前也不知道爸会不会让我进门,所以我将行李都放在了附近的酒店,这边应该也没准备他的衣服。”
宋偃擡擡眼皮,冷嘲道:“照你这幺说,我让你们进门还真是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思。”
宋慕微笑着感慨道:“爸确实是比以前心软了许多,换是十年前,我就是将门栏跪断,也进不了门啊!”
宋偃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起来。
宋善窈头疼地唤了声:“姐,你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让人去给阿晏准备衣服啊!我让人去问问家政那边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平德园在山上,距离最近的商场都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一个来回要一个小时多,总不好叫程晏等这幺久。只是姐姐的这个儿子养得颇为金贵,也不知对方肯不肯穿家政的衣服。
“妈,不用了,”怀真终于寻着空隙插进去话,她神色镇定道:“之前表哥来问过我了,这边正好有爸爸备用的新衣服,调改一下表哥应该是能穿的。”
这个解决办法不错,宋善窈不由松了口气。
宋慕顺势看向了怀真,轻轻地笑了笑,她这会的目光与笑容都极其温柔,这种温柔反而淡化了她眉眼的风情,隔着远端的缥缈遥远的美丽忽然间就亲切了起来,“这事麻烦珍珍了。”
宋慕这会的模样莫名叫怀真想起方才程晏含笑看她时的模样,表哥母子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叫人酥麻的魔力。
想到程晏,怀真藏在长发里的耳朵悄悄地红了起来。在姨母的视线移走后,她悄悄地用手碰了碰自己的鼻尖。
——上面似乎还沾染着程晏的气息。
怀真离开前,程晏最到底是没有控制住,和她来了一次,但用的不是怀真的嘴,而是她的手。
怀真坐在他的腿上,可以清楚地欣赏到他眼眸迷离,脸色绯红的沉迷模样,尤其是他在她耳边发出的闷哼声,性感得惊人。怀真被迷得不行,甚至于最后程晏射精后,将那些精液喂到她嘴里,她也都乖乖吃了。
思及此,怀真忍不住夹紧了双腿,她的私处又开始流水了,也不知这次流的是精液还是淫水。
在洗浴时,程晏给她私处清理过,只是他是在宫交时射的,射的又深又多,清理起来着实不易。而怀真的身子又太敏感,哪怕只是温和的清理都能叫她流水不止,程晏担心她体力被耗太厉害,只好点到为止,以至于怀真的肚子里还留着一堆的精液,在她行动时还在不断外流。怀真只好在内裤里垫了一层卫生巾,避免出丑。
在座的人里谁又能想到,向来乖巧听话的怀真藏在衣服底下的身体上全是她今天才认识的表哥留下的吻痕,甚至于肚子里都还装着这位表哥射出来的精液。
倘若家门不幸一点,叫怀真怀了孕,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在隔年收获添丁的“好消息”。
怀真幻想着长辈可能会有的表情,抿着唇偷偷笑了笑,莫名有种恶作剧的快感。
她忍不住朝东厢房方向的过道看了一眼。
她恶作剧的伙伴什幺时候才会过来,分开才不到五分钟,她好像就开始想他了。
方形长桌上上齐菜色时,程晏总算是整理好着装来到餐厅。
怀真父亲段承裕从政,衣物颜色款式都以庄重为主,哪怕是日常休闲服也脱不开这种风格,就像程晏身上的灰色半袖衬衫和黑裤。
段承裕气质沉静温和,这种风格的着装在他身上更显稳重,但程晏年少气盛,容貌过于耀目,反压住了衣物,俊美得招眼。
容貌出众的孩子总是讨喜的,尤其这还是自家的孩子。
苏素自不必说,她看看怀真,又看看程晏,面上的笑意就满溢出来。心中又是得意又是遗憾,只憾程晏身份敏感,而怀真又太年幼,叫她不能举宴,令外人见识一下她这一双外孙的品貌,如今只能锦衣夜行,到底少了几分意趣。
哪怕是脸色最沉的宋偃,对上程晏,脸色也不禁松了松,暗暗叹了口气。
当年,若是不叫那人带走长女和外孙……
怀真只浅浅地在程晏身上掠过一眼,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地加速欢跳,脸上热度直线攀升,她怕被家人看出端倪,不敢多看,克制地收回了眼神。
她听到旁边她妈和她爸小声感慨道:“这孩子和阿姐真像啊!”
她爸却说道:“像他父亲跟多些。”
程晏的父亲,姨母的丈夫又是什幺样的,他怎幺没和他们一起来C国?
怀真心中划过浅浅的疑惑。
但很快就顾不得疑惑了,程晏坐到了她的对面,以辈分来说,这个位置并没有错。
他的目光在怀真身上停了一会,最后含笑道:“衣服的事,真是多谢表妹了。”
在家人们的瞩目下,怀真眼神停留在程晏身前的青花盘子上,含糊地应了一声“小事”,。
程晏人没出来时,怀真惦念着他,真等人出来了,她又不敢看他。
但两人对面而坐,擡眼可见,怀真只好令自己专注于进食,极力忽略对面两道灼热的目光。
在苏素的关爱下,桌上多是怀真的喜爱的菜色,然而往日喜爱的食物,这会吃起来也失了几分美味,完全辜负了外婆的好意。
程晏却没她自持,漫不经心地用着餐,大半的心思依然用在怀真身上。
小姑娘的口味明显嗜甜,夹得最多的就是一道糖醋鱼和拔丝苹果,咀嚼时仍带点婴儿肥的两颊微微鼓动,娇俏又可爱。
程晏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心中生出一种将她偷回家养起来的冲动。
给她布置一个小窝,投喂她食物清水,哪怕不能亲吻做爱,只是这样简单地看着她就有十分的欢喜了。
苏素正同宋慕聊着日常,中途突然问起了程晏:“说起来下半年,阿晏也要上大学了,定了哪个大学?”
宋慕报了A国一个顶尖大学的名字,她说道:“选的专业的是国际商业管理。”
宋偃下意识问道:“怎幺没选自然学科的专业?”
他虽然后来选择了从政,但受家庭影响,一贯是推崇自然学科塑造出来的思维模式。长女虽然性格叛逆,但在这一点上,还是接受了家庭的影响,哪怕没有精研下去的可能性,但本科还是选了数学系。
但问完后,他就反应过来,既然不是宋慕的影响,那必然是受他父亲的影响了,不禁蹙起了眉。
苏素担心外孙难堪,连忙描补道:“凭什幺非得选自然学科,我当年也是读的音乐系。这家还是世界最顶尖的商学院,能上这家学院,阿晏很优秀啊!”
程晏对这哄孩子式夸奖不置可否,礼貌地微笑道:“听说表妹成绩也很优秀,定好未来方向了嘛?”
说起怀真,苏素脸上就露出克制不住的骄傲神色,她含蓄地夸耀着孙女:“珍珍像她妈妈,天赋还要更强些,将来应该也会走和她妈妈一样的路子。”
程晏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怀真。
恰巧怀真也擡起了头,两人对视一眼后,怀真又低下了头。
怀真的妈妈宋善窈不比父亲、姐姐叛逆,遵循了宋家的传统,走了学术路线,是航空业的高级研究人员。
因为职业的限制,她几乎是不可能出境的。
如果怀真选择和她一样的道路……
程晏目光微沉,心中思量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