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容听了这话后,脸上神色毫无异动,只淡声道:“嗯,我知道了。”
沈安之还想多说几句的,可见她一脸疲态,就叹息着把喉间的话语都咽了回去。
素兰送他出去时,沈安之神色严肃地对她道:“公主拿着这药,也不知道是给别人用还是给自己吃,毕竟,她之前......”
素兰闻弦知意,忙道:“我会看着些殿下的,可她做事情,我一个奴婢也不能置喙......唉,这药,当真只是瞧着可怕,却不会危害到性命吗?”
沈安之点头又摇头,“这药很烈,之所以不害人性命,是因为它入喉就发作了,吐出来的血都是割伤喉咙所引出的血。”
他看素兰脸色苍白,又道:“若,殿下真的是要给自己用的话,你记得提前来告知我,我会将解药都备好,否则耽误太久,会对喉间造成严重的创伤。”
素兰急忙点了点头,严肃道:“我知晓的!”
她又皱着眉叹道:“可殿下醒来之后,对我也多了两分防备,唉。”
到了年尾,宫里的人都闲下来了,最后这两天也就是小心防备着出现任何突发事情,之前拟好的年宴流程和相关的一切都早早弄好了。
薛枝也终于是闲了下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操办年宴诸事,但却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挑大梁,年宴相关的大事小事都靠他决断,这大半个月可把人给累够呛。
寸安身上的差事一少,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掌印,离过年还有两天,要不咱们回宅子去休息两天吧?”寸安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薛枝正在翻着一本书,闻言留出目光瞥了他一眼,才道:“那你自个儿出去啊,反正你身上也没什幺大差事了。”
寸安急忙找补道:“掌印,奴才这是心疼您呐,眼瞅着这大半个月时间,您就瘦了这幺多了,可不就是时刻都紧绷着的,过了年宴后,还有许多事要做,您要是不歇好,到时候手底下的喽啰们跟群无头苍蝇似的,办不好差,倒又累了您。”
薛枝擡手翻过一页书,他看的认真,懒得再和寸安说话了。
寸安心知不能再出声打扰他,自己挑开帘子出门去给薛枝沏茶了。
薛枝等到人没影儿后,才把书合拢着放在了桌子上。
他擡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心中把年后的事情都盘算了一遍。
薛枝原本是打算着年前就将薛有德除掉的,可他那边有了谢慈书的消息,这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也只能拖到年后再说了,反正一切都铺垫好了,杀他易如反掌。
还有林家,薛枝把目光放在了刚才所看的那本书的封面上,林家一事最是棘手,加上后宫中还有个林贵妃,更是不好对付,扳倒林家一事才是最该万千思虑的。
思及林贵妃,他就又想到了那个病病歪歪的小疯子......
薛枝回过神来,他伸手将书又拿了起来,找到了刚才看的地方。
却半天都没有再翻下一页。
除夕那天,倒没有落雪,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程幼容起了个大早,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给林贵妃请安,若是再不去,又要遭一顿冷嘲热讽。
她带着素兰过去时,林贵妃却没有在宫里。
舒瓷正在整理着林贵妃的书桌,听见外面的动静后,急忙跑了出来,她笑着问道:“殿下是来给娘娘请安的?”
程幼容看都未曾看她,素兰表情不善,但还是出言回道:“是啊,娘娘刚好不在,我们下午再来。”
舒瓷却道:“娘娘是去陛下那边了,她走前吩咐着若是殿下来了,就歇在偏殿等一会,她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素兰侧头看了一眼程幼容。
程幼容淡声道:“知道了。”
主仆二人进了偏殿,舒瓷又忙上忙下叫宫人来生炉子端茶倒水拿点心的。
程幼容坐在那边,盯着门帘子的眼神有些空洞无神。
素兰的脸色极其难看,等到人都退下了,才低声道:“切,不知道到的还以为她是这宫里的掌事大宫女呢,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程幼容擡手撑着脸侧,整个人倚靠在扶手上,闻言道:“你要是有那张脸的话,你也可以来这边获得林贵妃的荣宠。”
素兰又再次‘嘁’一声,她满脸不屑,“奴婢不需要,这种忘恩负义,攀上高枝就忘记自己身份的事情,奴婢可不干!”
程幼容嗤笑一声,才道:“行了,你每次见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叫旁人看了去,还说我宫里的人没规矩呢。”
素兰这才收敛了些,只表情还是有些不好。
坐了没一会,舒瓷就又打开帘子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群宫人,手上都端着些糕点茶水。
程幼容微微皱起了眉,她心底有些焦躁。
果然,不等她开口问出来,舒瓷就自顾自地笑道:“殿下今日来的倒巧,国公夫人和林家几位少夫人都进宫来给娘娘拜年了,所以娘娘才去了陛下那边,想来是有什幺事情和陛下商议吧。”
素兰有些懵,往年林家也有过进宫来拜年的时候,但一般都是下午才来的,所以程幼容每次除夕那天过来请安都是上午来,为的就是和林家人避开,可今年怎幺就刚好撞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