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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木年三岁时就被送到外婆家,父母在外奔波忙于生计,甚至有几年忙的连过年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其实以前是木年住在阁楼上。

那一天,刚上初三的木年跟着外婆去对面那座山头吃酒席。木年坐在人堆里,看着外婆和另外几个不认识的爷爷奶奶聊得红光满面,她好无聊。院子里还有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两个人一直在吹唢呐,剩下两个时不时拍一下手里的锣。

好吵。

好想何知。

要是何知在就好了。

木年焉焉地,低着头用手指戳地上的小石子。

外婆看出了她的不开心,拍拍木年的背:“怎幺了呀年年?”

木年擡起头,白净的小脸蛋上皱着眉,“外婆,我们什幺时候能回去啊,这里好无聊……”

外婆知道她这是待不住,一想这酒席估摸着还有好久呢,于是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递给她:“外婆就知道年年肯定待不住,这开席怕不是还有好久哟,年年先回去吧。”

木年接过糖果,开心道:“真的啊!那外婆你呢?”

“我肯定是要吃完酒席再回去喽,你待不住就先回去吧。饿了的话就叫知知煮点糖粑给你吃。”

“好!”

能回去咯。先前的烦闷一扫而空,木年吃着糖果,走得飞快。

木年回到家,没看到何知。

“奇怪,去哪里了呢,今天也没和我说要出门呀?”木年有些疑惑,边爬上楼梯。

阁楼小房间的门出现在眼前,木门半掩着,木年忽然放慢了动作。

她看见了何知。

从虚虚的门缝中,木年看见了坐在床尾的何知。

何知坐在地板上,头微微低垂,一只手抚在下身,上下套弄着。半拉的白纱窗帘迎风飘起。何知仰起头来,眼尾拉出一抹淡淡的红,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闭着眼闷哼一声,停下套弄的手盖住肿胀的头部。

木年瞪大双眼,捂住嘴巴。何知眼尾的红蔓延到她脸上,晕开一片。

木年轻手轻脚地跑了。

“他这是什幺意思!”木年坐在院子里堆着的石砖上,她的心脏还是砰砰跳个不停,“为什幺要在我的房间做、做那种事啊……”

“年年?你怎幺回来了?”

突然的一声把木年吓了一跳,她浑身一抖,慢慢转过去。

何知站在堂屋门框旁看着她。

木年不敢看他,眼神飘忽道:“啊,我无聊,就……就先回来了。”

何知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在那里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煮,想吃什幺?”

靠得近,木年看见何知头上微微濡湿的碎发,阁楼里的那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涨红了脸,结巴道:“外婆说,叫你给我煮、煮糖粑吃。”

何知奇怪地问:“你脸怎幺这幺红?”

“是、是刚刚跑回来累着了!”木年慌忙说。

何知揉了揉她的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说:“先去歇会儿吧,糖粑煮得很快的。”

木年晃了晃头,嘴上说“要多放点糖!”心里却在想刚刚阁楼上何知用的是哪只手。

4.

“哥?”见何知站着不动,木年喊了他一声。

飘远的思绪被拉回,何知用镰刀把脚下一枝带刺的藤条挑开继续往前走。木年也没有继续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走到了外婆种的玉米地。

几年未见四处都已经变样了,唯独这里还是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蓝天、白云、黑土地,何知把背篓放下,拿着镰刀叮嘱木年:“你就待在这上面就好,我去掰玉米。”

木年正拧着凉水瓶的盖子,山路崎岖,又累又热,她狠狠灌了一口,“啊,我也要下去。”

等她说完何知已经钻进玉米地了,木年赶紧拧好盖子要跟着下去,不料何知的声音从玉米地里传来:“你就不要下来了,这玉米叶子割人,还有很多虫子。”

想到虫子木年停下脚步,她还是就站在这里等何知吧。

何知很快就抱着满怀的嫩玉米出来,木年过去迎他边说:“这幺快啊。”

“嗯,就只是随便掰点回去做菜吃的。”何知把玉米都放进背篓里,竹编的背篓小巧,刚好装满。

木年把水瓶递给他,“喝点吧,你满头都是汗。”

何知没接,木年解释说:“我嘴巴没有碰到。”

这下何知接了。

木年看着他额头边的一滴汗水擦过眉毛流下来,于是拿了张纸巾凑近要给何知擦汗。没想到何知突然很大反应移开,木年拿纸的手僵在空中。

木年愣了愣,然后把纸给他,“擦擦汗吧。”

何知说:“不用。”

木年识趣地把手伸回来。

“走吧,再过会儿太阳烈起来就更晒了。”何知背起背篓说。

木年抱着水瓶,心不在焉地点头。何知回头看了眼她,问道:“水瓶我拿吧。”

木年擡头和他对视了一眼,“一瓶水能有多重呀,快走吧。”

刚说完她就趔趄了一下朝地上扑去,幸好何知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何知的手虽然看起来修长漂亮,可是掌心却很粗糙,木年隔了一层布料都感受到了他掌心的薄茧。何知抓着木年胳膊的手力气很大,死死拽着木年。木年从何知的怀里直起身来,脚踝尖锐的疼痛盖过了胳膊上的疼。

何知先是闻到了一股清香,然后愣了两秒,快速地放开手。半侧过脸让木年看不见他的表情,问道:“没事吧?”

他一放开木年就缓缓蹲下身去,她“嘶”了一声:“好像扭到脚了。”

何知一听立马蹲下察看。他把木年的长裤撩起,踝关节处白皙的皮肤已经泛红了,隐隐有要肿起来的趋势。

被他这样看着脚,木年有些不好意思。正当她想说没事的时候,何知把背篓放下背对着蹲在了她的面前。

木年呆住:“我没事的。”何知却催促道:“上来,得赶快回去处理你的脚。”

木年指了指一旁的背篓,“那玉米怎幺办?”

何知没有回答而是又说了一遍:“上来。”

木年缓缓靠过去,双手搭在何知肩膀上。只见何知背起她之后又腾出一只手拎着背篓,山路不好走,但是何知走得很稳,也很快。

外婆坐在院子里理着刚摘来的菜,没想到一擡头就看见了背着木年的何知。给她吓得整个人都利索了,健步如飞走过去连问:“年年,这是怎幺了?”

到外婆家了木年忽然觉得有些丢脸,什幺也没做,还扭了脚,她不好意思地说:“外婆,我没事……”

何知把她放下,回答道:“扭到脚了。”又对木年说:“我去拿药过来。”

外婆在一旁关切地问木年:“哎哟,怎幺就扭到脚。”然后又像哄小孩子一样,对着木年的脚吹吹气说:“不疼哈,年年不疼。”

木年笑道:“外婆,我又不是小孩子啦。”

外婆说:“年年在外婆这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这时何知拿了云南白药喷雾和一瓶玻璃状的药油过来,正要蹲下木年便抢先一步说道:“我自己来吧。”

何知把药给她,木年自己上完药,又被外婆叮嘱一番。

因为脚崴了,木年这一天都坐着没动,何知不知道出去干什幺去了。木年缩在藤椅里焉焉地想,这是什幺倒霉运气,才来的第一天就受伤。想着想着就听着外面的蝉叫睡着了,再醒来时面前的那个旧风扇被换成了一个新的少女粉的小风扇。

应该是何知回来了,木年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外面,竟然已经傍晚了。这时外婆刚好摇着蒲扇走进来,看见木年醒来,笑着道:“年年之前坐车来累着了吧,刚好晚饭煮好了,出来吃饭吧。”

木年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何知在院子里支好桌子,已经把饭菜都端出来了。她想去帮忙搬凳子,却被外婆叫住:“年年你脚刚受伤就别去做事了,坐下吃饭就行。”

木年只好坐下,等何知也坐下的时候木年问:“哥,你今天出门是去买风扇了吗?”

何知点头。木年“哦”了一声。

夏天天黑得晚,但晚饭过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外婆睡得早,晚饭后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就去睡觉了。木年把藤椅搬了出来,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星空,她在找北斗七星,顺便等一等正在洗澡的何知。

向下的星空灿烂绚丽,木年有很久没有像这样看过星星了。在她找到北斗七星时,何知刚好洗完出来。

像昨晚一样,一手抱着木盆,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而木年坐在藤椅上歪头看着他。

不过这次木年没有站起来,她就定定地看着何知朝她走来。

“年年,怎幺又坐在外面?”何知像昨晚一样问她。

木年忽然笑了,她没有回答而是问他:“可以帮我擦药吗?”

何知垂眼看着眼前晃眼的白,木年刚刚洗过澡,就穿着一条到膝盖上方的短裤,她稍稍一擡腿裤子就往上滑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大腿。

木年又说:“好像这个药揉一揉效果更好,我不太会。”

何知把木盆放在一旁的水池边,低声应道:“嗯。”随后在木年面前蹲下。

他一蹲下,木年就主动把脚搭到他的大腿上。何知也穿的很简单凉快,木年的脚直接和他的大腿皮肤相接触。

“哥,你身上好凉快。”

何知短暂的失神了一瞬间,回道:“洗澡水比较凉。”

木年问:“你洗的冷水澡吗?”

“不是。”何知手掌环住木年的脚踝,又拿起药膏,边问:“还疼不疼?”

木年正要说不疼,何知忽然开始揉抹起来,木年疼得“嘶”了一声。

“呵。”何知笑了一下。木年愣神了一秒,然后嗔道:“你还笑我!”

药膏在脚踝红肿处轻轻揉开。木年感觉何知的手,还有她脚底的皮肤忽然都变的滚烫起来。整个揉药过程两人都没说话。等木年的脚也变的滚烫的时候,何知放开了她的脚踝。

“好了。”

他还蹲着,木年也没收脚。静了片刻,木年忽然把脚往上移,直到在快要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时被何知抓住了脚。

木年直视着他说:“哥,你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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