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

小哑巴这几日为了公爹的事情寝食难安,他总是很忙,她听了他的话,不敢去打搅他,可今夜实在憋不住,想去问问他外放川蜀的事情可有下文,悄悄推开书房门,就听到一句“对不起”。

他们两个一丝不挂躺在床上,他压着她,双臂搂得死紧,与她互相凝视,对有人到来浑然不觉。

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小哑巴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胸口堵得透不过气来,呆呆地愣在那儿,不知道该怎幺办好,公公婆婆在行房,她不可以打搅他们,她是儿媳,根本不该深夜来公爹的书房。

她落荒而逃。

“嘭!”地一下带上房门,撒腿狂奔,要逃离这刺眼锥心的景象,泪水撒了一路。她最爱的人,说喜欢她,说要娶她,说他与妻子从无肌肤之亲,都是假的!

幸好温湛腿长,跑得比儿媳快,出门吹了冷风,刚才吃下去的迷药也散去了大半。他火急火燎追上她,从后面一把把人抱住锁进怀里,小哑巴本能地挣扎,被他一句话就喊停了。

“别动,我没穿衣服!把人闹过来咱们俩都要出名。”

计莺儿握紧了拳头,一动不动,满腔怒火,牙齿根咬得“咯吱”响。温湛在她身后听到这声音,深吸一口气,已经开始为自己哀悼了。

“我被她下药了,她想强了我,我没给她得逞。刚才就是为了困住她,不让她乱摸我,我才压在她身上的。莺儿别生气,爹爹此刻脑袋还晕着,手足也没劲道,一路追过来已经耗光了力气。”

他说着说着,真的松了手,喘着粗气依靠在娇小的儿媳身上,想抓她衣角又抓不住,整个人都软倒下去。

小哑巴顿生担忧,赶忙转身扶住公爹,勉强抱着他的腰把人半拖半拽地带到假山石头边上让他坐下。他衣衫不整,里面空空荡荡的,额上一层薄汗,脸色确实不太好,瞧着可怜极了。

“是真的,莺儿,爹爹没骗你。”温湛看着儿媳布满泪痕的小脸,心疼得要死,怎幺样也得把事情与她说清楚,不能让她误会伤心。

“儿子没了,你婆婆……她想再要一个,因为我们从不同房,才端来下了迷药的鸡汤给我,我一时不察喝了两口,幸好喝得少,没铸成大错。我……莺儿,我作为一个丈夫,娶了她,依仗岳家官运亨通,可该给她的东西我没给她,我不愿意和她好。”

温湛说得诚挚,小莺儿听得专心,目不转睛看着他,已经收了泪水,面上怒意消失殆尽,刚才几乎要砸上来的小拳头已经变成替他系衣带、与他四手相握的贴心小酥手了。

“你婆婆对你刻薄寡恩,屡次伤你,几乎害你命丧九泉,我心里怨她厌她,但说到底,我是有负于她的。我冷落了她十多年,弄死了她唯一的孩子,还背着她与旁的女子私通定情,所以嘛……”

他擡手捏捏儿媳湿漉漉的小脸蛋,露出狡黠笑意。

“她扒光我衣裳我也下不去手揍她。不过爹爹童贞尚在,虽被徐琬这淫妇摸了两把鸡儿占去不少便宜,但千钧一发之际,我反守为攻制住了她!你刚才瞧见没,虽然你公爹被下了药,可小小迷药岂能困住堂堂九尺男儿?还不是被我压的死死的。爹爹可是等着咱们小莺儿给我开苞呢,怎幺可能便宜那个白骨精,奶还没我家宝贝一半大……”

很快就要和小哑巴分别了,温大人藏着心中不舍,把心爱的女孩儿抱到腿上,嬉皮笑脸地和她说刚才他被女妖怪抓住,有多危险,他有多害怕,险些中了阴谋失了身,又吹嘘自己厉害,坚贞不屈抵死抗拒,心里只有她一人,死也不让别的女人染指。

“你该给我立个贞节牌坊,男人之中,我可算天下第一忠贞男子。”

小哑巴被他胡言乱语逗得抿唇娇笑,皱眉往他身上轻轻打了一下,又依依不舍地搂紧他脖子,幸好是误会,刚才她看到他和婆婆那样,心都被撕碎了,但想想就算他真的要与婆婆同房,那也该去婆婆院子而不是来公爹书房这幺逼仄的地方。

她信得过他,心里也只有他一人,想永远这幺搂着他,不放手。

“莺儿,我已经安排让你以未嫁之身出府,明日管家会派人送你走。爹爹也没有许多钱,只能给你买个小小的破院子,还留了点供你过日子用,出去了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事小心。”

计莺儿乍闻此事,睁大眼睛诧异地擡头看向公爹,只见他浅浅一笑,神色恢复肃穆沉郁。

“不用多久,你婆婆就会与我分道扬镳的。”

猫猫:你百米冲刺追哑巴,跟我说手足无力?

温湛: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猫猫:哑巴笨蛋,鉴定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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