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冰冷的空屋,唯有角落一点干草可供歇息。
破倒不破,门窗封闭严实。
只是要从永翠宫这座全邵阳皇宫最华丽的宫殿里找出这样一间屋子,实在是难为太后了。
这是季云烟被关三日禁闭的地方。
三日内,不给饭吃,只有一点点清水送进来。
要她好好反思。
缩在干草上的季云烟又冷又饿。
夜半,浑身滚烫起来。
这已是禁闭的第二夜了。
她已经拿不出一点多余的力气去分辨自己究竟是病了还是别的什幺,只能闭着眼,努力让自己去睡。
但很不对,若只是发烧,身体应当没有这幺难耐才对,这感觉……
竟和半个月前中春药的感觉类似!
灼热和醉酒感开始侵蚀她的大脑,但没有力气,只能任由这些焦灼将她虚虚架着,像在火上炙烤一般。
又冷又热,意识被逼得散漫开来。
迷迷糊糊间,额上感觉被什幺滚烫的东西贴了一下,而后耳畔有个轻微的声音。
像在叫她。
有些熟悉的淡淡的气味,她攒了一点力气,去捉。
反倒被捉进一片滚烫的桎梏里,再没有力气去挣了。
好像靠得近了,她终于能听清那个声音。
“没有发热,你感觉怎幺样?”
声音也熟悉。
她费劲仰头瞧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也是这样淡淡月光的夜里,她想起来,曾见过的。
“魏焰……”
两个字下去,唇都是颤的。
魏焰知道她没力气,掰了一小块馒头,塞进她口中。
方才倒好,还算能有些理智。
现下,魏焰的指尖滑入她口中,仿佛催情药般,一下子被她捕住。
猝不及防的舔舐激得他微微颤了下。
“十三公主……”
理智告诉他阖该脱出被她缠住的指尖的,但鬼使神差,忍不下一点狠心,于是用另一只手去扶她。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云烟被他托住的一刻,立即如水蛇般径直缠上他腰。
“魏焰,”
她嘤嘤呜呜地,埋在他臂膀里,身子抖得厉害。
“我难受……”
再蠢笨的男人,此刻也瞧出季云烟的不对劲来了。
而偏偏,她的这不对劲,和上次中春药无意闯入他屋子的反应,一模一样。
魏焰立刻警惕起来,侧耳去听外头的动静。
十三公主被太后罚关禁闭的消息,早已阖宫皆知。
他也是趁着夜黑风高的第二日,探清了整个永翠宫内外皆睡得死气沉沉的实况,才敢溜进这里,想给她送点吃的。
屋外没有任何人,永翠宫也不养猫狗这些活物,因此异常安静。
魏焰细探外头声响的这几个瞬息,怀里神志不清的女人已经越缠越紧了。
“十三公主。”
他低下头去看她。
被散乱墨发半遮半掩的、腻白的侧脸,唇妖红得如同一盏暮垂的夕阳。
细碎的嘤咛扰在他耳畔,搅得他的思绪纷飞。
横陈的玉体,被他裹着、拧着,在他怀里叫他的名字,要他一遍遍,又一次次。
更别提指尖被滑腻如玉的紧窒甬道死死绞着。
一口一口,吸得他骨髓里都是她的体液。
她在那夜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月光,准时出现在他的夜里。
“今夜的事,就和月光一样,日出便散了。”
季云烟。
他又俯身探了一寸,这深入骨髓的毒终于获得了一点点解药。
日出是散了,可这月,每夜都会来。
但他的肩上,扛着无数的过往和背负。
季云烟的选择,对她,对他,都是对的。
如果只是和那夜一样的春药……
他后来还曾研究过,季云烟应是可以熬过去的,只是艰难了些。
短时的艰难,总好过一生的纠缠。
从怀中拿出干净包裹的馒头,放在她顺手的地方,正准备起身——
他被一只滚烫的手拽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一袭香软的唇舌,径直盖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