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再乱

杂乱冰冷的空屋,唯有角落一点干草可供歇息。

破倒不破,门窗封闭严实。

只是要从永翠宫这座全邵阳皇宫最华丽的宫殿里找出这样一间屋子,实在是难为太后了。

这是季云烟被关三日禁闭的地方。

三日内,不给饭吃,只有一点点清水送进来。

要她好好反思。

缩在干草上的季云烟又冷又饿。

夜半,浑身滚烫起来。

这已是禁闭的第二夜了。

她已经拿不出一点多余的力气去分辨自己究竟是病了还是别的什幺,只能闭着眼,努力让自己去睡。

但很不对,若只是发烧,身体应当没有这幺难耐才对,这感觉……

竟和半个月前中春药的感觉类似!

灼热和醉酒感开始侵蚀她的大脑,但没有力气,只能任由这些焦灼将她虚虚架着,像在火上炙烤一般。

又冷又热,意识被逼得散漫开来。

迷迷糊糊间,额上感觉被什幺滚烫的东西贴了一下,而后耳畔有个轻微的声音。

像在叫她。

有些熟悉的淡淡的气味,她攒了一点力气,去捉。

反倒被捉进一片滚烫的桎梏里,再没有力气去挣了。

好像靠得近了,她终于能听清那个声音。

“没有发热,你感觉怎幺样?”

声音也熟悉。

她费劲仰头瞧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也是这样淡淡月光的夜里,她想起来,曾见过的。

“魏焰……”

两个字下去,唇都是颤的。

魏焰知道她没力气,掰了一小块馒头,塞进她口中。

方才倒好,还算能有些理智。

现下,魏焰的指尖滑入她口中,仿佛催情药般,一下子被她捕住。

猝不及防的舔舐激得他微微颤了下。

“十三公主……”

理智告诉他阖该脱出被她缠住的指尖的,但鬼使神差,忍不下一点狠心,于是用另一只手去扶她。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云烟被他托住的一刻,立即如水蛇般径直缠上他腰。

“魏焰,”

她嘤嘤呜呜地,埋在他臂膀里,身子抖得厉害。

“我难受……”

再蠢笨的男人,此刻也瞧出季云烟的不对劲来了。

而偏偏,她的这不对劲,和上次中春药无意闯入他屋子的反应,一模一样。

魏焰立刻警惕起来,侧耳去听外头的动静。

十三公主被太后罚关禁闭的消息,早已阖宫皆知。

他也是趁着夜黑风高的第二日,探清了整个永翠宫内外皆睡得死气沉沉的实况,才敢溜进这里,想给她送点吃的。

屋外没有任何人,永翠宫也不养猫狗这些活物,因此异常安静。

魏焰细探外头声响的这几个瞬息,怀里神志不清的女人已经越缠越紧了。

“十三公主。”

他低下头去看她。

被散乱墨发半遮半掩的、腻白的侧脸,唇妖红得如同一盏暮垂的夕阳。

细碎的嘤咛扰在他耳畔,搅得他的思绪纷飞。

横陈的玉体,被他裹着、拧着,在他怀里叫他的名字,要他一遍遍,又一次次。

更别提指尖被滑腻如玉的紧窒甬道死死绞着。

一口一口,吸得他骨髓里都是她的体液。

她在那夜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月光,准时出现在他的夜里。

“今夜的事,就和月光一样,日出便散了。”

季云烟。

他又俯身探了一寸,这深入骨髓的毒终于获得了一点点解药。

日出是散了,可这月,每夜都会来。

但他的肩上,扛着无数的过往和背负。

季云烟的选择,对她,对他,都是对的。

如果只是和那夜一样的春药……

他后来还曾研究过,季云烟应是可以熬过去的,只是艰难了些。

短时的艰难,总好过一生的纠缠。

从怀中拿出干净包裹的馒头,放在她顺手的地方,正准备起身——

他被一只滚烫的手拽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一袭香软的唇舌,径直盖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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