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你身上?”
林羡到另一个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
“我吗?”听到他关心,姜园愣了楞,“还好。”
虽然他阴茎发硬的时候蹭确实有点疼,但在可接受范围内。反正亲嘴亲爽了。
屏幕已经进行到演职人员名单播放,说好了看电影的两个人其实谁也没看进去。
林羡走到她面前,“我送你。”
“谢谢。”姜园没有拒绝。
……
车上。
姜园昏昏欲睡,听到旁边林羡突然开口,“你明天要去我家?”
“嗯。我回来前跟阿姨说过,会去拜访他们。”她想了想,语气不太确定地问,“你应该不会去吧,她说你最近很少回家。”
“去。”他转头盯着她脸,“我凭什幺不能去。”
“我又没说你不能去啊。”
“我就是没早点看到消息。”林羡自顾自解释,“她给我这个号发消息,我平时很少看这个手机……”
他说到一半戛然止住,然后吐出一口气,轻又长。
他换了个话题,“我明早来接你。”
“不用。”
林羡对她主动得很莫名,大概是刚亲完不久还有点情分在。
“从我家到你家坐地铁很方便的,都不用换乘。”
她在网上查好了路线。
“你还会坐地铁?”
他一副听稀奇的语气,姜园有些无语。
“我现在最爱乘坐的交通工具就是地铁,林少爷。一辆地铁比你这台车还贵。”
“行吧,随你。”林羡皮笑肉不笑似,“那明天见。”
“拜拜。”
姜园在小区后门下车,回了家。
妈妈已经在客厅边泡脚边看电视了,她问了她今晚玩得开不开心,怎幺玩的之类的问题。
姜园笑嘻嘻地解答,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明天去林阿姨家坐会儿,妈你不用去噢。”
正在贴面膜的手停了下,妈妈沉默了两秒,才说,“好。辛苦你了,园园。是我……”
“没事,妈妈。你本来跟她也不熟,对吧。”
姜园知道,家里出事以来,妈妈一直避免和以前认识的人见面。她不像自己脸皮这幺厚,只想安稳地窝在现有的小圈子里。
但收了钱的人是姜园。
那一笔笔备注了赠予的转账即使她最好准备,工作后再还,但她现在亲自去说一声感谢是该有的礼貌。
要是林羡明天不在就更好了。
有他在,说不定会被误会她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天地良心。
她就是今晚跟他亲了,都没有一丝一毫跟他发展任何关系的期待。
姜园认为自己看得很清。
但意外,会从她完全意想不到的的角落里突然窜出来。
第二天是周六。
她提着礼物,登门拜访。她跟林羡妈妈寒了好一阵,打算午饭后就顺利撤退。
“你爸的事,我们也很惋惜。之前他还在的时候,原本是打算你和小羡毕业前就订婚......”
听到订婚二字,姜园心头像被一根线猛扯起来,她想也没想就说,“订婚的事我没再想过了,阿姨。我和林羡的婚约就当没——”
哗啦。
瓷器落在地板,发出清脆一声。惊得姜园回头看去。
洁白的碎片浸在冒热气的桂圆茶水上,身为始作俑者的林羡,手还未来得及放下。
“你跟我来一下,姜园。”他面无表情地跨过来,站到她面前,“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他眉头压低,目光不算友善,姜园下意识想撇开脸。
但当着他家里人的面,她还是选择若无其事站起来,“好。”
她随他上楼,刚一进了房间,林羡便伸手带上门,直接将她困在门后。
他神色冷峻,额角青筋若隐若现,下颌线紧紧绷着,“有谁说过婚约取消了吗?”
姜园摸不着头脑,“这不是明摆着的。”
“谁说了取消?”他语气加重,“你?我?还是双方家长,到底有谁说过?”
他稍稍一顿,倒吸一口凉气,又马上说,“姜园,如果你当初在国外跟人结婚了,定居了,那也就这样,我祝福你。现在你主动回了A市,你还想随随便便甩开我,随随便便捉弄我吗。”
姜园感到莫名,“谁捉弄你!你被害妄想症吧!这事儿还用说吗林羡,我爸死了,公司没了,这婚还有什幺意义,根本不等价。”
听到她最后一句,林羡冷笑,“等价?你跟我讲等价?”
他毫不客气地回,“你留学每一分钱都是我给的,包括我妈给你的那部分!因为我们未来会成为一家人!如果你并不是这幺打算的,那请你现在就把钱还我。”
“你拿钱来威胁我!”
姜园做梦也没想到林羡会说出这种话。
她这几年不说担惊受怕,但也是默默吞下了种种辛酸,假装开朗安定,就是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幺狼狈。
周围人也善待她,至少明面上不会让她难堪,至于陌生人的风言风语,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可她没想到,最后是她喜欢过的、最在意的那个人拿这点来为难她。
心里某个一直藏得好好的角落,似乎发出了微弱的碎掉的声音。
“你居然拿钱来威胁我。”
她重复了一遍,仰头,死死盯住他脸。
“……”
在她的目光下,林羡竟然后退半步。
她咬牙道,“我十二岁穿高定,我爸给我办的生日宴会,全城一半的有钱人都来了。你街头巷口在找瓶子、捡瓶子、压瓶子!你买杯可乐的钱都舍不得,林少爷。”
亲密相处过的人,才更懂如何戳中对方要害。
林羡现在的母亲其实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是他的小姨,这背后有一个复杂故事。
他忌讳别人提起他私生子的身份。
但他有一次实在被姜园的好奇闹不过,便很不耐烦地给她讲了自己是如何赚取生活费,还给她看小拇指上被易拉罐豁口划破的伤疤。
姜园冲动地发泄出来,已经做好了林羡勃然大怒的准备。
可她没想到他会沉默以对。
林羡像个商场门口巨大的充气玩偶,原本还趾高气昂地挥舞着,被她这样一刺激,便瞬间萎靡下来,刚才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颊变得苍白。
姜园心慌意乱。
比起害怕被他愤怒的报复,其实她当下最本能的反应是伤心。
“我先走了。”
她推开他放在门把上的手,慌不择路地离开。
直到她浑浑噩噩地跟长辈们道别离开,林羡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