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不会死的,香儿不怕。”
尘元搂着萧香,轻抚她背,试图让她停止哭泣。
“癸水孕育生命,怎会是脏污之物?应该至纯至洁才对。”
这话与隔壁邻居若姐姐说的意思完全相反,萧香蓦然擡起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尘元,问道:“真的吗?”
尘元捧着她圆圆的脸蛋,替她擦掉满脸的泪痕,柔声道:“当然,为师何曾诓过你?”
“时常。”
“……”
“昨日师尊说会烧鱼,可到今日还是几盘青菜打发。上月师尊说香儿的功课若是被夫子夸了便给买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呢?”
“……”
“师尊是不是没有银子了?”
“……有的。”
“不多了是不是?”
“够用,只是不能乱花。”
“那买冰糖葫芦和鱼是乱花吗?”
“……不算。为师会想办法。明日,明日一定。”
“拉钩。”萧香伸出白白嫩嫰的小爪子,小指头高高翘起,非要与尘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若没做到师尊便是小狗。”
“……好。”
为了吃食她也敢对师尊出言不逊。尘元不禁想起他师弟的话来——丫头在长身子,饿啊!
他退出身来,扶住萧香纤瘦的肩膀不住打量她。
她虽脸圆,但身形清瘦,比上一世还要生得娇小。
「难道真是我养得不好?」
尘元懊恼。
脱离仙界,重回人世,他却带着她不食人间烟火,全然忘了现在的她乃一介凡人,没有仙骨、没有元丹!
五百年成形,两百年化骨,他好不容易等她苏醒过来,难道就这幺糟蹋在自己手中?
不行!
“师尊,您在想什幺呢?怎幺不说话?”萧香仰起头痴痴地望着失神的他,眼中折射开细碎的光芒。
尘元挤笑回道:“为师在想不如把那些画卖了,给你换冰糖葫芦。”
“不要!”萧香小眉头瞬时皱起,眼神坚毅,“那些画是师尊的心血,怎能卖?”
“闲暇时的习作罢了,不妨事的。”
“不要,香儿不要冰糖葫芦了!”
尘元唇边的笑意荡漾开来,心中暖意渐浓。
「丫头大了,懂事了。」
可转背……
“师尊的画名贵,估摸着换一年的大肉包子都有剩,还是换大肉包子吧!”
“……”
原是他自作多情了。
“要不冰糖葫芦也换?不差那幺一串两串的。”
“行。听香儿的,香儿想吃什幺为师就买什幺。”他视线轻轻落在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上,“还得去买些当归、龙眼与红糖,给香儿熬水喝。”
“师尊当真大手笔!”
“初潮马虎不得。”
“初潮?”
“是啊。”尘元替她解了腰带,将脏裤子脱下浸在了盆中,徒手搓揉。
那鲜艳的殷红即刻在水中绽开,像极了盛开的花。
“哎呀,还是弟子自己来吧!”萧香羞红了脸。
她的师尊居然纡尊降贵替她洗脏裤子!关键是,血裤一沾水,血腥气甚浓,她隔得远都闻到了。
“无妨。”他毫无不适,还说:“儿时你尿床、尿裤子还不都是为师洗的。”
“……”
他只没提,曾经她日日沐浴都是他亲力亲为,仿若独身带女的年轻鳏夫。
“如今你大了,可以自理了,今后为师能为你做的只会越来越少。”
他说着把血水倒了,又用葫芦瓢舀上新水,反复几次,裤子干干净净。
他步入院中,趁着日头正好将湿哒哒的裤子挂在了麻绳上,高声道:“你赶紧洗洗,午课快开始了,可不敢迟到。”
“哎!”萧香也没避讳,就这幺在灶屋脱光衣裳洗着身子,门都没有搭上。
莫名其妙的她不介意让他看见,并不觉得这有什幺好羞耻的。